下半年来，继开创了全国商务包机出海“抢单”先例的宁波市后，多地先后以商务包机形式，派出商务机构人员和外贸企业等赴海外开启抢订单、招项目、拓展市场的合作之旅。

第一财经记者根据公开资料不完全梳理，日本是这些地方出海“抢单”备受欢迎的目标市场之一。早在9月初，嘉兴市首架外贸企业商务包机就从杭州萧山机场起航飞往日本大阪；10月底，无锡市也通过包机形式落地日本；11月下旬，苏州市商务局组织开展了赴日包机服务工作，成为2020年以来中国地方政府组织的首次大型经贸团组包机服务；12月4日，嘉兴市政府又派出商务包机赴日考察；最新消息显示，12月7日，海南也组织了疫情后首个出国招商团赴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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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曾搭乘赴日经贸包机的地方政府人员告诉第一财经记者：“日方听说我们是搭乘包机而来，非常惊叹。这其实也体现了我们的决心，希望通过交流将决心转换成日方加码中国市场的信心。”

参与嘉兴市包机赴日协调事务的田中角荣文化财团理事王正伟告诉第一财经记者，疫情前，中日政府间的交流、民间企业间交流、民间旅游往来都达到了一个高潮，“如今，大家对双边来往与合作都充满了期待”。

有收获也有遗憾

11月下旬，第一财经记者联系上苏州伊塔电器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健康智能事业部总经理何兴茂时，他正搭乘苏州市赴日经贸包机返回国内，正在隔离期间。回忆起疫情3年来首次前往日本市场的考察，何兴茂非常感慨。伊塔电器主营家用智能清洁健康家电，日本是其主要海外市场之一，在疫情前，何兴茂和他的团队每年要去日本六七次，去考察市场、挖掘客户。

“疫情三年没有线下见过面，大家只能邮件或者视频会议形式进行交流，所以这次听到有包机的安排，就觉得一定要想办法去见见日本客人。”何兴茂告诉第一财经记者，“7天的行程虽然马不停蹄，但很有收获。”

在日本的7天，何兴茂和他的团队组织了12场和客户的会议。“我们向老客户推荐了新品，确认了明年的合作项目，同时还见了2、3位新客户，邀请他们明年来中国市场看看，期待能达成初步的合作意向。”他说。

虽然疫情期间何兴茂和他的团队可以通过线上方式与日本的合作伙伴交流，但他说，有时候双方为了修改样品，来回邮寄，其实很费时间和成本，“线下见面的效率显然更高”。

公开信息显示，此前苏州赴日经贸包机的各招商小分队共拜访62家日本企业和有关机构，举办了3场交流推介会，达成投资意向项目32个，意向投资金额18.6亿美元；同机前往的苏州市各地外贸企业共拜访日本客户200余家，争取新订单金额超10亿元人民币。

王正伟则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嘉兴市商务局组织的此次包机会在日本停留一周，包机的乘客包括地方商务部门、开发区招商部门，还有嘉兴五县两区的服装及面辅料企业，共90多人。

在日本的实地考察中，何兴茂印象最深的便是，受疫情影响，日本消费市场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变化。他举例道，疫情导致日本消费低迷，消费者在购物时更注重功能和实用性。“以前经济还好时，消费者购买力强，不会货比三家，买了就用，不好再换。如今，消费者所选的必须是真正意义上解决痛点的产品。这也为我们后续产品开发提供了新的思路，要提供更符合消费市场需求的产品。”他说。

谈及与这些日本企业的见面，前期在日本进行协调沟通的王正伟表示，对于国内企业等来访合作，日方还是比较欢迎和配合的。何兴茂和他的团队也有同感，都感受到日方企业的积极和热情，日本客户都派出了诸如企业董事长、高级合伙人等高层，即便在周末也安排时间会谈、交流。

不过，当前恰逢日本第八波疫情高峰期，尽管中日双方企业代表会面时都已习惯戴口罩交谈，日方企业也在会议室内布置隔板等，但有商务团人士对第一财经记者说，遗憾的是无法与日方伙伴一起聚餐，“毕竟对于亚洲人而言，聚餐还是有助于交流感情的”。

中日地方经贸合作回暖

今年恰逢中日邦交正常化50周年。50年来，得益于地缘相近的优势，中日合作频密，供应链、产业链高度融合，形成了多领域、多渠道、多层次、全方位的合作局面。

此次，日本前国会众议员小池政就在自己的家乡三岛市迎接了来访的苏州相城代表团。“虽然那天是周日，但我熟悉的市长、市议会议员、大学生朋友等都来热情地接待中国朋友了，”小池对第一财经记者回忆道，“尽管有人担心疫情影响，但其实会面的气氛非常友好，讨论也很积极。通过交流，也打消了不少顾虑。”

根据中国海关的统计，过去五年，中日货物贸易保持稳步发展，2021年更创下历史新高，全年货物贸易总额达到3714亿美元，同比增长17%。从投资来看，近几年日本对华直接投资年均为30多亿美元，不足高峰年2012年73.5亿美元的一半，中国对日直接投资大部分年份处于3~5亿美元的水平，虽然2021年出现显著增长，累计50亿美元左右，但尚处起步阶段。

2020年，国家发改委批复成都及天津、大连、上海、苏州、青岛等6个城市建设中日地方发展合作示范区，努力创造中日地方合作新样板，促进高水平开放型经济发展。

随着《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在今年初正式生效实施，中国、日本两个贸易大国首次建立了自贸协定关系，双边贸易促进效应快速显现。今年6月，“青岛-大阪”中日海上“黄金大通道”起航，这是中国北方城市与日本之间的一条海上快捷物流通道。这条“中日RCEP快线”只需36小时即可从青岛大港抵达大阪南港，抵港货物“落地即通关”，这为中日之间的贸易联动提供了新路径，使中日间的物流成本更低、速度更快。

小池认为，中日地方的交流有助于增强日本舆论对中国的亲和感。“日本的外交政策是由民选政治家决定的，不能忽视对选举有影响的选民民意。疫情期间，日中民间和当地社区之间几乎没有直接交流的机会，双方信息沟通也很有限。通过这次面对面交流的机会，日方可以认清各个地区在中国广阔市场中的位置和特点，中方也可以加深对他们访问过的日本企业和城市的理解。”他说。

11月30日，北京和东京同时发布第十八届“北京-东京论坛”中日关系舆论调查结果，中日双方受访者对中日关系重要性存在广泛共识。71.3%的中国受访者认为中日关系“重要”或“比较重要”，74.8%的日本受访者持同样观点。两国受访者均认同经济因素在中日关系中的重要作用。未来中日关系的重要性也将继续以经济合作为切入点。

王正伟告诉第一财经记者，1972年时任日本首相田中角荣与中国领导人共同实现两国邦交正常化。“今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50周年，从政府到企业、民间在中日间都有各种纪念活动举办。明年又是中日友好和平条约签证45周年。田中角荣文化财团将秉承田中前首相的对华友好合作，继续协助中国国内企业、各地政府机构加强与日本各领域的交流合作。”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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