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比如《海底两万里》里有个情节是，尼莫船长带领着阿龙纳斯教授等人一起去海底打猎。姜玥会引导学生和她一起思考，在海底打猎和在陆地打猎有什么不同。学生有了参与感，很自然就对这段冒险旅程产生了兴趣。

一个病毒，会经历怎样的一生?

“我得意地趴在方舱医院病房的玻璃窗边，听着电视机里女主播播送我的‘战绩喜报’……我传播威力已远超于我的兄弟‘SARS’，但最近两周我的感染速度怎么都提不高了……我奋力想跳出，却发现被禁锢在小小的培菌室……”

2020年3月，在作业帮直播课的一堂语文课上，初中语文老师黄婧玉念着她批改的学生作文《我是病毒》，引发了学生对新冠病毒的讨论。

随后，作业帮直播课初中语文团队负责人何峥峥开始组织语文老师，带领孩子们集体写作“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作文。《我是病毒》《我是疫苗》《这可能真的会发生》……短短几天时间，一篇篇源于现实、又带着个人观察和情感的作文，从学生的笔端涌现出来。

老师用自己或学生写的作文，而不是所谓的“范文”进行授课，是作业帮初中语文课的一项特色。通过这种方式，他们希望告诉学生，只有从现实生活中取材，结合真情实感不断练习，才能写好作文。

长期以来，“对语文缺乏兴趣”“学考分离严重”“不知道怎么写作文”等问题，让不少师生和家长犯难。

面对问题，解决痛点，何峥峥及其同事们希望通过在线教育的方式，帮助孩子们提升对语文的兴趣，建立学习语文的信心。

(1)中国孩子的普遍问题：“学语文不读书”

何峥峥有10年教龄。从北大毕业后，她在公立学校当过语文老师，也在课外辅导机构任过职，对国内课内语文教学目前存在的问题，以及语文老师面临的普遍困境，有着很深的体认。

“语文是一个学考分离比较严重的学科。”何峥峥说，经常出现的一种现象是，语文老师教的，考试不考;考试考的，课堂没教，“比如考病句，选取的是生活中人们经常用错的例子，但语文课里的文章都是名家经典，是没有病句的”。

语文考试考查的知识点分散而随机，不同板块的关联性没有理科那么强。“你数学学个三角形，那月考就考三角形，但语文你学一堂《藤野先生》，它考的可能是鲁迅其他的文章。”2018年从清华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姜玥以校招生的身份加入作业帮，成为一名在线语文老师。

2018年起，全国初中语文教材由教育部专家统一组织编撰。新教材对学生的古诗文积累和名著阅读量提出了更高要求。语文考试更强调学生的语文素养，“比如你能不能归纳提炼信息，能不能用汉语清晰有逻辑地表达你的观点”。

这也意味着，学生课外不读书，就很难考好语文。而现实中，“对语文没兴趣”“一看书就打瞌睡”“作文不知道怎么写”等问题，令不少师生和家长犯愁。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教育部聘中小学语文教科书总主编温儒敏，就曾不止一次地指出：中国语文教育的主要问题是学语文不读书，读书少。

孩子不爱读书，与教育方式不正确有很大关系。一位来自三线城市的网课学生就曾跟何峥峥抱怨过，他们老师教授《朝花夕拾》，既不讲解，也不指导，就给他们发了一堆材料，让他们把每一篇文章的主题和中心思想背下来。

在另一些地方，学生面临的问题则是诱惑太多。“微信、电视、漫画、网络文学……非常容易吸引中小学生，但有很多都是流俗、时髦，甚至垃圾，孩子自制力差，进去就难于自拔，那么还怎么要求他们读书。”温儒敏说。

还要面对学生和家长不切实际的期待。“有的小孩，真的没读过几本书，《朝花夕拾》都没看过，然后家长一上来就要求他作文得满分，你说咋可能?”何峥峥颇有些无奈。

不过，何峥峥也理解家长们的迫切心理。毕竟在高考的指挥棒下，他们来报在线直播课，本身就带着明确的需求，希望通过北京老师的直播课，让孩子的语文分数能有“立竿见影”的提升。

然而，市面上不少所谓的“大语文”课程，不是噱头就是跑偏。武汉市语文名师董尚元就曾写文章指出，当前的“大语文”产品存在课程虚胖，将大学的文学课程空降到小学;教学浮夸，靠八卦花边忽悠学生等问题。

有的教辅机构说是提供“大语文”课程，但卖的还是应试教育的一套，无非是让孩子们多背几首古诗，多记几本名著的中心思想;还有的则片面强调阅读量，让孩子们陷入盲目的海量阅读中，却不教授阅读的方法。

如何平衡语文教育固有的规律和家长们迫切提分的期待，同时又避免市面上其他语文产品存在的问题，就成为摆在何峥峥及其同事面前的难题。

(2)抓住“牛鼻子”：骆驼祥子与网约车司机有何区别？

“语文教学的‘牛鼻子’就是培养读书兴趣。”对温儒敏教授的这句话，何峥峥深表赞同。

为此，她带领的作业帮初中语文团队，开始摸索一套适合当下孩子性格和心理的语文课程。无论在课程设计还是在讲课方式上，都以激发学生读书兴趣为出发点。

“学生愿意读书了，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何峥峥表示，这也是作业帮语文课独家保留名著阅读这一板块的原因，要“让学生从内心深处认同语言文字的魅力，让阅读本身成为美好的体验”。

阅读要变得美好，老师的引导很关键。在作业帮，上名著阅读课前，每个老师都会先自己熟读原著，然后从中挖掘出学生感兴趣的点。

比如《海底两万里》里有个情节是，尼莫船长带领着阿龙纳斯教授等人一起去海底打猎。姜玥会引导学生和她一起思考，在海底打猎和在陆地打猎有什么不同。学生有了参与感，很自然就对这段冒险旅程产生了兴趣。

再比如，在讲解《阿长与山海经》这篇文章时，老师们会提前将其翻拍成小短剧，一个老师戴上夸张的假发，扮演阿长，一个老师扮演小鲁迅。这些用手机录制的小短剧，拉近了学生与名著的距离。

“为什么现在的孩子不爱读名著?”姜玥认为，很多书中的生活和时代距离现在的学生太遥远，老师需要“设置贴近他们生活的情景，让他们感受到，其实名著和他们息息相关”。

这样的例子，在作业帮的语文课上，俯拾皆是——

在讲《骆驼祥子》这本书时，为了帮助学生理解祥子面临的境遇，何峥峥会选取一篇讲述中年下岗国企职工开网约车的新闻，并在课堂提问：骆驼祥子与网约车司机有什么区别，如果骆驼祥子做网约车司机会怎么样?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厚厚的一本书，不少学生还没翻开，就产生畏难情绪。姜玥会在课上讲主人公保尔柯察金的个人成长，他在成为革命者前后，对女主角冬妮娅、爱情和革命的不同认识。正处于青春期的学生，听得津津有味。

“最重要的是，怎么把一篇看似离他们很远的文章跟学生的认知联系起来，让学生产生共鸣。”何峥峥说。

(3)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作文，一直是语文教学中的一大难点。

课内教学或者市面上流行的辅导方法，不是让背诵范文、押作文题，就是片面地关注篇章结构、字词句优美。

何峥峥及其团队，先研究了历年中考作文的命题思路和规律，通过类型划分，将中考常考的作文题目分为情感、成长、文化、想象等几大类型，然后针对不同类型的作文，进行讲解和训练。

姜玥会在课上带领学生参与到作文的创作中。比如，她会挑选一篇学生写的优秀作文，给出上半句，然后让大家想：如果你是作者，下半句你会怎么写?

她还会写出一个例句“古巴南部蔚蓝的大西洋是海明威心中的那片海”，接着让学生按照这个格式进行仿写。一番启发后，有的学生就能写出类似“非洲南端波涛汹涌的好望角是迪亚士心中的那片海”的句子。

通过扩句、仿写等最基础的训练，姜玥想告诉孩子们——写作其实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困难。

何峥峥相信，每个人都有表达的天赋，当学生对作文产生兴趣，他就一定能把一件自己熟悉的事物表达清楚。

在作业帮的直播语文课上，老师讲解的范文只有两类，一类是上课的学生写的，一类是授课老师自己写的。

这是何峥峥接手初中语文后，做出的规定。有一年，一个江西学生，写了一篇自己家乡的作文。一位江西籍的作业帮老师看到后，很是感慨，也写了一篇自己的家乡，在课上讲解。没想到，这篇作文，引发了学生强烈的共鸣。

之后，何峥峥发动作业帮来自全国各地的语文老师，去写自己的家乡。“东北的老师写东北的大酱汤，广东的老师写广东的甜点，湖北的老师就写热干面。”何峥峥希望，通过老师们的言传身教，引导学生去关注自己身边的生活，从现实生活中取材。

在温儒敏看来，现实中，相当一部分老师在教学生写作文的时候，是让学生花心思把文章写“漂亮”，却忽视了写作文究竟是为了什么。

何峥峥说，拿这次“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作文课来说，它不仅是一次写作训练，更是一次让学生“让脑子变活”的过程。通过写作，学生不仅学会了观察、审美和表达，也训练了形象思维和逻辑思维。

(4)“真语文、爱语文”

为了让学生学到有感而发的“真语文”，初中语文团队打造了一支主要由清北名师领衔的教师队伍，专门研究语文试卷的命题规律和解题方法。

“我们初中语文团队50人左右，上课的主讲老师是10个人，剩下的全部负责教学研究工作。”何峥峥说，此外，还有20多人的助教团队，他们搜集和批改班课学生的作业，沉淀里面可以复用的内容，作为主讲老师的讲课素材。

经过几年探索，目前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全能卓越”语文课程体系，包括语言基础知识、诗词赏析、名著阅读、文言文阅读等语文考试常考的七大模块。

“相对于市面上其他家都在提的‘大语文’，我们更像是真语文、爱语文。”何峥峥表示，真语文强调建立语文学习与现实生活的深刻联系，从而引发孩子对语文的兴趣。

在这个体系下，语文老师们把课堂分为两个班型，尖端班适合绝大多数学生，初中语文各个板块知识全覆盖，每个板块所占课时比例与中考真题中板块分值占比完全对应;冲顶班则适合语文尖子生，在诗歌、文言文阅读等板块加大了难度，增加了现代文阅读和作文的比重。

“学生只要系统地把这些知识点学全了，无论碰上怎样的考试题，都可以游刃有余。”何峥峥说。

学生的反馈，是最好的证明。杭州的一位初中生，听何峥峥的语文课，感觉时间变得特别快。因为在她的课堂上，“语文不只是单纯的做题背诵，而是有着独特的乐趣和美”。

以前一上语文课，九江的一名初一男生就开始打瞌睡;现在跟着作业帮上了几节课后，他不仅喜欢上了语文，还主动去看课外书了。

一个学生上了作业帮的作文课后，拿到了历史以来的最高分;一个学生的语文分数从原来的100分提高到了130分……

何峥峥发现，线上直播课还有一个线下课无法比拟的优势——大数据带来的便利。“比如我讲完一个知识点，在线下，我并不清楚学生是否真的掌握了;但在线上，我能马上给学生布置一道线上题，他们的答案一提交，多少人答错了，错在哪里，数据一下就出来了。”

在作业帮，只要在题库里用关键词一搜，全国所有地区关于这个知识点的病句题，都能出现在眼前，还能准确地判断每道题的难易度和正确率。

直播课还设置了趣味交互机制。学生上完一节课，系统就会给他打开一个宝箱;或是完成一篇作文，就会有一个小奖励，最终的学习积分可以用来兑换玩偶、文具等物品，“就像通关升级一样”。

随着技术的发展，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黑科技”，被引入课堂教学中。但无论技术怎么发展，何峥峥相信，“语文老师是最难被取代的”。

“语文教育不仅仅是知识的传授，更意味着情感的共鸣和陪伴。”何峥峥表示，这些人与人之间的互动，都是机器无法做到的。

姜玥记得，去年她的班上有个甘肃的小男孩，因为学习成绩差，几乎被学校老师放弃了。作业帮的老师就一直鼓励他，表扬他，给他力量和信心。最后，他的中考成绩考得非常好。小男孩的妈妈，还给姜玥写了一份长长的感谢信。

“可能你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你的一个表扬，就会重新点燃一个学生对学习、对文本的热情。”姜玥说，每当这时，她就会觉得老师这份工作特别有意义。“他会爱上它的魅力，这就是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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